【蒙克】薄雾
◆当浓雾散开之时 的同系列篇
◆都是流水账，补充一些浓雾之前的故事。
1
宇宙像是一个介于虚无和现实的混沌。穿梭其中的时候，时间和空间都仿佛被扭曲，模模糊糊，难以感知。当然，对于阿蒙来说这都只是小问题。宇宙更像是黑暗的森林，不知道危机藏在哪里，不知道前路有什么。
阿蒙自认不喜欢这种失去控制的感受，尤其是对自己的控制力下降。
为什么总会想起克莱恩？
阿蒙想不明白。
从祂离开地球之后，祂就无法克制地想起克莱恩。祂把他们之间所有的经历他们之间的每一个细节掰开了，反复地回忆，思考。
克莱恩的小心，克莱恩的冷静，克莱恩的缜密，克莱恩的勇气，克莱恩的爱，克莱恩的决绝，克莱恩的牺牲……
克莱恩……
你可真是……让我念念不忘啊……
阿蒙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摆。祂要回地球了。
祂要回家了。
家……克莱恩似乎有一个在第一纪之前的家。他现在似乎在沉睡，在梦里能看见他的家吗？
阿蒙笑了笑，推了推……阿蒙顿住了。
发现没了单片镜，阿蒙只好捏了捏右眼眶。
“好吧，至少它是在你手里……”阿蒙说。
此时，他已经看见了那颗蔚蓝的纯净的星球。
阿蒙对着月亮上猩红的躯体微微一笑，然后念诵愚者的尊名。
“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……”
2
周明瑞无语地看着面前的单片镜富二代。
要是知道这人是隔壁公司老板的小儿子，他绝对不会和这个人搭半句话，不，半个标点符号都不会说！
隔壁公司都有病！
“那么，周先生可以和我一起去吃饭吗？”阿蒙愉悦地推了推梦中限定的单片镜。
不，我一点都不想。
虽然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，作为被黄老板派来和阿蒙交谈的人员，周明瑞只能勉强点头。
“周先生就这么不愿意？”阿蒙说。
废话，谁乐意陪你这个大号熊孩子。然而周明瑞嘴上说着：“没有，能陪……你是我的荣幸。”
中间是不是少了一个词……我刚才在想什么？周明瑞有些疑惑，但很快就把它忘记了。
阿蒙推了推单片镜，笑而不语。
愚者先生总是这么可爱。
3
克莱恩对于一觉醒来自己的床上会多出一个阿蒙已经麻木了。
源堡这么大，你换个地方躺不行吗！
然而失去了单片镜的小乌鸦顶着一张纯良的脸，笑得无辜而欠揍。
“好了，告诉我你又遇见什么了？”
阿蒙去星空之后，偶尔会遇见一些麻烦的东西。不知要脸为何物的时天使在一次念诵愚者尊名之后，单方面决定了这段合作关系。
阿蒙借助源堡保证安全，克莱恩借阿蒙抵抗天尊的侵蚀。虽然阿蒙总会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帮助克莱恩，让克莱恩又气又笑。
比如以隔壁公司老板的小儿子的身份搭讪骚扰。
“没有哦。愚者先生，我回地球了。”
“？？？”
阿蒙回地球了？阿蒙回地球了？！阿蒙回地球了！！！
这个消息让克莱恩下意识想要再给面前的小乌鸦来一发超新星，送祂回星空二次深造。
就算熊孩子留学深造了也还是熊孩子！管管阿蒙，救救周叔叔！
“？”并不明白克莱恩想法的阿蒙对于克莱恩忽然的僵硬和紧张有些迷惑。但作为时天使，阿蒙敏锐危机感告诉自己要避开一会儿。
克莱恩连起手式都要摆好了，但是理智告诉他，外神当前，要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。这是前辈的经验！
于是抬起来的手缓缓地放在了阿蒙的头上：“好啊，但是你会听话的对吧。”
阿蒙觉得自己头部的时之虫快要被捏碎了。为什么克莱恩明明笑着，自己却觉得如此可怕。
阿蒙不明白，阿蒙大受震撼。
思来想去，克莱恩决定给阿蒙一些约束。
“这样吧，我没时间管理塔罗会，需要一个像诡秘侍者一样的天使……”
4
拜亚姆，愚者教堂。
戴里克看着面前新鲜出炉的愚者侍从，默默地咽了一下口水。
愚者先生真的把阿蒙收下了吗？那愚者圣典还要改吗？阿蒙来了，我该怎么办？
无数问题冲击着戴里克的脑海，让他现在就想拨打愚者热线。
阿蒙推了推从贝克兰德眼镜店偷来的单片镜，维持着一个浅浅的微笑。
克莱恩把祂踹下去之后让祂拿着时天使的就职报告到拜亚姆报道。克莱恩临时起了个愚者侍从的名号安给阿蒙，只要阿蒙做了什么出格的事，克莱恩不介意直接把阿蒙做成诡秘侍者。
阿蒙把事情说完了，留下一个分身就离开了。祂还要去找亚当。
5
亚当静静地站在拜亚姆的街道上。阳光映照在祂的身上，让祂看上去不真实。
或许这只是亚当分割出的一个人格。
“你和诡秘做了什么约定？”亚当问。
“他让我做他座下的天使，以此借神秘学联系来约束我。”阿蒙推了推单片镜。
亚当微闭的双眼睁开了一些：“这样也好。”然后，半个星界之主就隐去了身形，回到了潜意识大海。
“啧。”阿蒙不满地想，亚当越来越没有人性了。
接下来几天，阿蒙老老实实地待在拜亚姆，直到这个月的塔罗会召开。
6
被邀请参与塔罗会出乎了阿蒙的预料，祂还以为自己早就在塔罗会黑名单上了。
其余的塔罗会成员齐刷刷地注视着阿蒙。愚者先生不在，大家对新来的成员一无所知。
阿蒙笑了笑，说：“我是愚者先生座下的天使，‘恋人’先生。”
很明显天使这个词震住了其他人，但是阿蒙没有说，其他人也不怎么敢问。
众人抱着疑惑完成了今天的塔罗会，而阿蒙只是静静地看着。
会后，几乎所有人向愚者祈祷，询问关于恋人先生的事。
被祈祷吵醒的克莱恩莫名其妙，我让阿蒙暂时参加塔罗会，他怎么给自己安了一个恋人的名号？但是克莱恩懒得管，也就随阿蒙去了。
7
末日一步步地逼近，克莱恩也逐渐清醒。
气氛似乎越来越紧张，塔罗会也由线上转移到线下。
他们大都聚集在拜亚姆的愚者教堂，每天交换着不同的情报。但是很奇怪，恋人先生从几个月前愚者先生苏醒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。
源堡内，克莱恩正与黑夜女神和亚当商讨末日的应对策略。
亚当说末日将近，外神一定会对民众下手。祂说，要把民众迁入神弃之地，由自己和部分真神照料。
黑夜女神提议严加看管外神途径的非凡者，尤其是真神莉莉丝。
克莱恩看着两位盟友，说：“我要求阿蒙必须待在我身边。”
“诡秘，你还在担忧阿蒙受到了外神的隐蔽污染吗？”亚当问。
“是的，堕落母神比我们都要强大，我们不能冒险。”
“那就这样吧。”黑夜女神轻柔地说。
8
“没想到愚者先生这样看中我。”阿蒙愉悦地推了推单片镜。
“战场是最好考验爱，勇气和牺牲的地方。克莱恩，你想知道我的答案吗？”
“不想。阿蒙，你还是好好担心自己的安危，我可不会额外地关注你。”克莱恩无比冷漠地说。
“那愚者先生可真是无情啊。”阿蒙笑着说。
虽然话是这么说，但是真的到了战场上，克莱恩却时刻关注着阿蒙。
9
血，或者说组成血液的灵之虫，飞溅着涌出祂的身体，然后被欲望母树身上仿佛眼睛一样的树叶吞吃。
但那些吃掉灵之虫的树叶很快砰的一下炸开。它们的规则被欺诈愚弄了，原本应该死去之后回归本体，却变成了死亡之后爆炸。
滑腻邪异的触手蜂拥而上，捆住了只剩半边身体的欲望母树。然后轰的一声，欲望母树陨落了。
那些滑腻的触手也消失了。一个单薄渺小的人影，仿佛融进了虚无的宇宙，又好像发着微光，像一颗即将死去的恒星。
好累……天尊又在乱说话了……唔……
“a……阿蒙！”
“阿蒙！”
灵界之主的喊声震撼着所有非凡者的灵性，以至于大部分人出现了失控的迹象。
阿蒙毫不恋战，飞快地制造出几个bug，窃走了和克莱恩之间的距离。
其实，已经看不出那团蠕虫是克莱恩了。如果不是克莱恩的意志足够强大，这会儿就要变为概念化的存在了。
阿蒙抿着唇，罕见的露出无措的神态。
克莱恩……他明明最讨厌这幅样子了。
那堆蠕虫逸散出点点光芒，融入阿蒙的身体。克莱恩的声音有些疲倦而宁静：“阿蒙，我把诡秘之主的位子让给你了……你……”
克莱恩叹了一口气，似乎还在犹豫。
“克莱恩，你想知道什么是爱，勇气和牺牲吗？”阿蒙的语气很轻，像是再稍微大声一点，就会有什么东西碎掉。
“我不知道人类的爱，勇气和牺牲是什么。但是，我的爱，勇气和牺牲，是你。”
你是我所有的爱，勇气和牺牲。你是我人性的根基。
“是吗……那‘恋人’先生通过我的考核了。恭喜你，阿蒙，你终于成为诡秘之主了。”
大部分从蠕虫身上的光芒融入了阿蒙，在这漆黑冰凉的宇宙中，阿蒙就像一颗新生的恒星。而克莱恩遗留下的力量汇聚在阿蒙之间，比阿蒙还要明亮。
就像阿蒙当初面对的一样，就像阿蒙曾在星空中回忆了无数次的画面一样。
“总有些事情，高于其他。”
仿佛超新星爆发一般，那道璀璨的光芒几乎要将这片宇宙照亮，而光明焚烬一切脏污，在场的所有外神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。
而死而未僵的欲望母树，彻底地陨落了，宇宙中静静地悬浮着祂的非凡特性。
10
“哟，小乌鸦，恭喜你得偿所愿，荣登诡秘之主啊。”梅迪奇靠在愚者教堂的彩窗旁，看着阿蒙静静地坐在长椅上。
阿蒙的双手带着黑手套，十指交错紧握，抵在额头上。祂闭着眼，似乎在专心地做祷告。
“梅迪奇，我没心思和你打。”不久，阿蒙放下手，依旧没有起来的意思。
“嘁，真想再烧一次你的乌鸦毛。”梅迪奇说。
“不过，我们的小乌鸦，造物主的小王子，就这样因为爱人死去就一蹶不振了？”
“他要是知道了，会气得从精神烙印里活过来揍你一顿吧。”
“我可不像你，”阿蒙说：“知道真相后差点失控。”阿蒙指的是梅迪奇陨落的真相。
“啧……”梅迪奇想要骂些什么，但是阿蒙已经站起来往外走了。
“‘总有些事情高于其他’，这是他说的，也是我要做的。”
那些事情，高于克莱恩，也高于，我。
阿蒙笑了笑，这一刻，他笑得像克莱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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